未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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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種異樣的感覺在蔓延。
　　房間內，燈沒有開著，他正蓋著棉被躺在床上，準備睡眠。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於是他睜開雙眼，昏暗一片。但是在視覺無法被充分發揮的時候，嗅覺與觸覺似乎都會變得更加的敏銳。
　　他可以感覺的到有一種熟悉的氣味與腳步聲正用著很緩慢卻又帶著無法避開的氣勢，朝著他而來。
　　黏膩的、像是鐵鏽一般的氣味，夾雜著金屬般冰涼的空氣，卻又詭異地融合了一種腐敗青草的味道。空氣中似乎也因為突然到來的氣息而變得緊繃。
　　腳步聲很輕，皮鞋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回音，腳步來回走動著，帶動出一種衣料摩娑出來的沙沙聲響。

　　這樣的感覺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到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他又閉上了眼，深呼吸了幾口那樣的空氣，幾個吐息後，再次睜開眼時，他見到了那個帶來這股感覺的人。

　　「九瀾先生……」神色頗是無奈，眼前的這個人總是喜歡在詭異的場合詭異的出現。
　　「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情嗎……」睜著困倦的雙眼，他看著九瀾。

　　「已經很晚了，你還沒睡著啊？」嘴角輕輕地勾起一個難見的弧度，九瀾輕聲說著。
　　「……」他沉默了，總不好意思說是因為空氣中飄散的那一股味道實在是太惹眼了，把正要睡著的人給嚇醒了吧？

　　「真可惜。」沒有在意褚冥漾的沉默，他只是淡淡地說著。
　　「……」什麼很可惜啊！你是想趁我睡著時對我做什麼嗎！如果我已經睡著的話不就死定了！
　　第二次的沉默顯然比第一次激烈的多，他無奈之外也多參雜了驚恐。

　　「好吧，醒著也無所謂。」聳聳肩，很快就換了一個態度。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九瀾一個使力，便把人從床上拉了下來。
　　「欸欸！等等、九瀾先生……」沒有防備，踉蹌著腳步，連鞋子外衣都還來不及穿，褚冥漾就被連拖帶拉的被拉出房間。

　　房間外不是他所熟悉的黑館走廊，也沒有看到對方有使用移動陣等任何法術陣法移動，只是房間門一被拉開，場景就跳到了一個他陌生的空間。
　　「九瀾先生，這裡是……哪裡？」他囁嚅地問著。其實他比較想吶喊出來的是，你把我帶到了什麼見鬼的地方要做什麼啊啊啊啊啊────！
　　「噓、小聲點喔……吵醒了那些……就不好了。」食指抵著唇，九瀾笑的有點惡劣。
　　「……」對不起，他一秒在心裡道歉著不該那麼大聲的。

　　但是重點是你還是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啊！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燈光的顏色還有形狀都那麼詭異，居然做成骷髏頭的樣子然後泛著青色跟白色的光！
　　這種東西要嘛就乾脆不要開，整個都是黑的話我看不清楚旁邊有什麼東西也比較不會驚恐。至少我也不會去注意到那個牆壁上整齊排列的一罐罐飄在紅色液體裡的不明東西了！
　　他在心底吶喊。

　　「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喔。」查覺到了我投過去充滿疑惑與驚悚的眼光，九瀾回答著，並且很理所當然的忽略掉他的驚恐。
　　工作的地方？「醫療班？」偏了偏頭，雖然怎樣看都覺得這裡比較像是某種展示著詭異器官的博物館。
　　「是醫療班內部，沒有人可以進來的，專屬於我的地方。」掀開了阻隔外面與內部的拉簾，九瀾率先踏了進去，然後褚冥樣跟著九瀾的腳步進去。

　　難怪是專屬於你的地方……在看到內部之後這是他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畢竟不會有任何正常人會想把自己工作的地方搞得跟太平間一樣，不過也搞不好九瀾的工作地點就是在太平間就是。

　　「在想什麼呢，褚小朋友？」一股冰涼的氣息突然吹到他的臉上，將我他對太平、不對，是工作室的感想中給吹回現實。
　　「呃、沒有……」轉過頭來迴避九瀾的視線，「所以九瀾先生把我帶來這邊要做什麼？」是說九瀾應該沒有在大半夜的解剖人體的癖好吧？
　　「呵呵……」
　　該不會有吧！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

　　「你說呢？」九瀾笑的詭異得燦爛。
　　「唔啊！九、九瀾先生！」感覺到身體突然離地，九瀾把他攔腰抱起，楚冥漾的手下意識的放在九瀾的肩上，以防自己摔下去。
　　「做、做什麼啊……」低著頭，他發現自己被抱到了一張手術床上，冰涼的金屬質感正透過衣服滲進了身體內，不禁打了個寒顫。
　　「噢、差點忘了，這裡為了將那些……保存好，所以一直是冷藏的溫度。」脫下了白色的袍子，九瀾將衣服披在他的肩上。

　　他已經不想去知道那些……是什麼了，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
　　在閉上眼睛的當下，他感覺到一種細細的東西摩擦過我的臉，很柔軟，甚至，有些滑順。

　　「嚇！」他看見了一張被放大的臉，九瀾的，就在他的上方。近到他可以呼吸到洗髮精的味道。
　　「九瀾先生你、唔……」來不及問完，很突然地，話語被堵住，被冰涼的唇。

　　腦中的詫異驚愕還有更多更多的不知所措都沒有辦法去表達出當下的感覺，褚冥漾覺得九瀾真是瘋了。
　　吻很快的就結束，沒有進一步的侵略與啃咬，只是淺淺地，啄過褚冥漾的唇瓣。

　　「九瀾先生你做什麼啊！」手背抵著嘴唇，在腦袋空白了好一陣子後，褚冥漾通紅著一張臉盯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想說特別的日子總要做一些特別的事情啊……」與褚冥漾相比，九瀾顯得從容的臉看著對方激動的表情。
　　感覺到莫名奇妙的愉悅，所以他並沒有掩飾自己那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生日快樂啊。」突兀地，他的嘴裡蹦出了這句話。
　　然後又看到中計的褚冥漾傻愣著一張臉看著。
　　「蛤？」腦袋一下子運轉不能，褚冥漾只能發出一個單音。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忘了啊？」有點不滿的伸出手指，點著對方的額。
　　「……好像是……」他喃喃地說著，在腦中想著今天的日期。有點訝異對方會知道並且記了下來。
　　「所以我不是說特別的日子要做一點特別的事情啊。」逼近，直到兩人的身體幾乎都已經躺在手術床上。
　　「唔、嗯……」有點半掙扎的想要掙脫出對方壓上來的胸膛，那樣的重量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透過黑色的瀏海還有眼鏡，褚冥漾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金色的眼瞳裡，竄動著一股火苗。
　　屬於野獸，獸王族特有的，飽含著侵占與掠奪的眼神。

　　「那、你現在可以開始享受你的生日禮物了喔。」拔下了眼鏡，九瀾將手彿上了對方在白袍之下，只穿著單薄背心的胸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