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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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放阿因他們去旅遊好嗎？」

在離市區有段距離的地方，有一個偏僻的小月台。

時間是還帶著寒意的清晨時分，周遭被一層白色薄霧籠罩著，視線並不太好，阿方下意識地將身邊快要掉下月台的人拉近了一點。

「沒關係，這次要先去處理別的事情。」一太微微笑著，看向阿方拽著自己的手臂又開口，「不站近一些的話等等去不了。」

從鐵軌的另一端似乎傳來了汽笛鳴響的聲音，雖然還很小聲，但在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卻很明顯的被放大。

「這麼神秘？」有些抱怨的語氣，他把手從外套口袋裡探了出來搓了搓，「三、四點突然打電話過來，要不是看到來電是你的名字，

「抱歉，這麼臨時才通知你。」一太把裝有熱茶的水瓶遞給對方，「等等就到了，不會花很久時間的。」

「不是搭火車嗎？」偏著頭，阿方有些疑惑，他看了看月台上懸掛著的老舊時刻表，最近靠站的一班還在十五分鐘後，「現在來的是自強號，這站不會停。」

「不全是。」一邊拉過阿方的手，一邊往鐵軌的方向踏出幾步，眼前的白霧沒有消失，而輪子磨擦在軌道上的金屬聲越來越大，「抓緊點，要走了。」

車頭前刺眼的光點一瞬間破開了霧氣，帶著響亮的鳴笛聲，「那是──────欸欸欸欸欸一太等等等─────！！！！」一隻手被前方的人緊緊握著，他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已被那股力道拉入了漩渦中。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前方景色已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偏遠月台。

阿方眨了眨眼，在看清之後，瞬間有種想把拳頭招呼到眼前這個人臉上的衝動。

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半惱怒地瞪著對方，難得地看到那人臉上出現略顯狼狽的表情。

「嗯，我想與其用說的還不如直接帶你走一次比較實際。」

「......問題不在這吧......」阿方有點脫力，剛才那樣的舉動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實在刺激過了頭，「嚇死我了我還想說要是你掛掉怎麼辦。」

「你不怕？」一太挑起眉問著。

「廢話當然會怕啊！」他搔了搔後腦勺，像是有點難以啟齒，「但後來又想到你也在之後，就沒那麼怕了。」

「是嗎？」

「不過下次不管怎樣也先講一聲好嗎！？不然不怕也遲早被你嚇出心臟病！」用力搥了一下一太的肩膀，覺得剛剛突然尖叫的自己實在太過丟臉，這股氣不發洩出來一定會憋到中傷。

「好，下次會先跟你說。」

「其實如果沒有下次會更好。」

阿方小聲地抱怨著，不過抱怨歸抱怨，仍是正事要緊。

他環顧著四周環境，巨大的白色石像矗立在前方，有些刻成了人形，有些是獸形，甚至還有許多他辨認不出形狀的雕刻。

這裡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城市模樣，甚至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

守世界，他記得一太這樣稱呼這個地方。

「這就是守世界？」拍了拍身上因剛剛跳軌而染上的灰塵，阿方好奇地張望著，「怎麼都看不到人？」

「這裡守世界與原世界的中繼點，前面的石像是各個種族派出的守衛，阻擋著不該進來的人。」

「你每次來這裡都這麼麻煩？」

「不，這次是例外。」一太揚起手，掌心躺著一張小巧的紙片，上頭畫著一圈奇異的圖騰，「平常用陣法就可以來，今天要帶你，所以不用陣法。」

「我不能用嗎？」接過了那張紙片，在阿方眼中感覺只是用普通黑色原子筆畫出的圖騰，也不知道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下次我教你，會了之後就能用了。」

「我看還是算了，習慣騎機車了，太方便也不一定是好事。」還回了紙片，儘管仍然對這些陣法什麼的抱有好奇心，但他不是個貪心的人，安於現況也並非不好。

「也好，你想用的時候我帶你用也可以。」彎起了嘴角，收過畫著傳送陣的紙片，一太與阿方並肩站著。

「不是說會有人來接你嗎？」阿方回想著先前一太說過的話，他們現在之所以來到這個地方而不是跟虞因他們前往東部，原因就是一太有事情必須來這個世界一趟，本來阿方並不會與這個世界有所接觸，但一太說了沒關係之後，他也就乾脆地隨之前往了。

「嗯，考袍級必須要有推薦人，我的推薦人讓我來這裡等他。」

「袍級？」

「簡單來說就像是種能力分級，從最低階的白色到紫色，最後是黑色，其他還有紅、藍，以後再跟你解釋。」

「噢，你好像說這次要考紫色？」

「對，這次情況比較特殊，本來是只考白色，但推薦人讓我直接往紫色考，不用再浪費時間。」

「還可以這樣子？」他有點錯愕，還以為這種階級制的東西規定森嚴，怎麼感覺起來很簡單就能打破？

「照理來說是不行的。」一太偏了偏頭，思考著該怎麼說明比較易懂，然後又開口，「有能力的話就可以。」

「......」果然不是自己這種平凡人可以理解的世界。

「那推薦人又是誰？」阿方想了想，從剛才的對話中還聽見了另一個關鍵詞。

「幾年前剛好他來辦事，那時偶然幫了對方一把，就這樣認識了。」

「來......台中？」

「好像是過年的時候吧，有東西不小心闖到了年貨大街上引起不小事故，那次我人在附近，順手就幫了一下，對方這次也算是還了當時的人情。」

回想起幾年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件，當時新聞上報得是瓦斯外洩造成的氣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關係才導致的意外，阿方感到心情有點複雜。

周圍空氣在不知不覺間有了奇特的變化。

「來了。」

一太突然抬起了頭，眼光看向前面排列著巨大石像的地方。只見原先空無一物的地面上泛起了一層銀色光圈，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發光的線條是一組漂亮的圖騰，乍看之下挺像一太先前拿出的紙片。

沒有一太那樣從容不迫的神色，阿方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眼睛死死盯著光壁，還有在光壁之後的朦朧人影。

不過幾秒時間，光暈散去，人影也從模糊變得清晰，正踏著步伐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那是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青年，過於慘白的臉直走到面前他才發現原來是青年在臉上覆蓋著一層面具。

阿方看著對方拿下面具，清秀的面孔看起來比自己似乎還小了幾歲。

然後他看見青年緩緩地開了口。

「好久不見，一太，我是你的推薦人，藥師寺夏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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